车门合上的瞬间,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了。
没有追过来的吴凌,也没有紧张的曾智,只有陌生又安静的空气。
我捂着自己的脸,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缩成一团,尽可能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羞赧,难过,悲伤一起涌过来,把我包裹,我闭着眼睛溺在海里,想要把自己藏起来,可事实上我连自己的眼泪都藏不住,指缝里渗出温热的液体。
该怪谁呢?
怪周寒之吗?
不,我应该怪的是自己。
怪我自作多情,怪我出尔反尔,怪我对人生出不该生的期待。
我不应该流泪,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,捂着脸,我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。
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我才从难堪和难过的情绪里出来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我在一个陌生的车子里。
我把自己的脸从手掌中挪起来,一只修长的手把一张湿巾递到了我面前,是那道轻柔温和的声音:“擦擦脸吧。”
我确实该擦擦脸,刚才我哭得太狼狈了。
特别是在一个,我压根算不得熟悉的人面前。
我迅速擦了自己的脸,不好意思地朝对方道谢:“谢谢陈先生。”
只是,说完这句话,我自己就顿住了,更加的尴尬和局促:“抱歉,我,我搞错了。”
这辆车与我有过交集,这辆车上此时坐着的另外两人也与我有过交集。
这辆银色的奥迪车跟踪过我,也跟我撞过车,我留过车上人的名片,还跟车上人打过电话商量赔偿事宜。
但我一时慌乱,记错了对方的姓氏,陈是司机的姓氏,不是眼前这位与我同坐在后排的男人的姓氏。
前排开车的司机立刻接了一句:“孟小姐,你搞错了,我姓陈,我们先生不姓陈。”
“我姓赵。”眼前,男人温和地笑着。
姓赵?
我怔了一下,却没有多问,只是不好意思地解释:“抱歉赵先生,然后,谢谢您帮我。”
刚才我那样难堪,那么想要找地方躲避,如果不是这位赵先生恰好路过,并且友好提出邀请,我都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要怎么处理。
只是,我刚才哭得那样狼狈,让人家见笑了,估计,也吓到人家了。
可这位赵先生非常的绅士,他轻轻摇头,依旧温柔地笑:“举手之劳而已,无需挂齿。”
真是好温柔的一位先生。
我之前见这位赵先生的时候,觉得这人儒雅气质,却又带着一股疏离冷漠,后来与他通电话的时候,也觉得这位赵先生虽然很有礼貌,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。
但此刻我就坐在他身边,却觉得他温柔又亲切。s